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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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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今天的雨是傾盆大雨, 雨水砸在我臉上砸得我生疼,落在地上時也濺落有聲,真是一場好大的雨。

電子脈沖傘被立在女人的頭上, 她的臉在車燈的映照下愈發顯出油光來。

我被老老實實地按著,一言不發。

“這麽寬的馬路也敢撞上來, 我可不相信是追尾。”

奧朵沒有看我, 而是在看一旁的司機,她話音很冷, “說, 你們到底想幹什麽?到底是誰派來的人?”

真是好大的派頭。

我居然忍不住有些想笑。

司機顯然不是個笨蛋,她沈默了許久才道:“我一開始就是想變道,結果打滑了,不知有意撞上去的。我們會賠償的, 您這邊可以直接聯系,我們會照價賠償。”

奧朵顯然並不相信。

保鏢用力地按著我,我低著頭,腦中飛速思考起來。

怎麽辦, 怎麽辦, 怎麽辦。

我向來是走一步算一步的人,但如今走到這步我也沒想到我根本算不出來接下來怎麽走啊!

奧朵又質問了幾句司機, 司機很努力地回答著, 但依然沒能打消奧朵的疑惑。

我低著頭,仍在飛速的思考著, 最終發覺現在也只剩一條路。

“不用再問她了, 直接問我吧。”

我擡頭, 看向奧朵。

夜色之中,路燈散發著熒熒的藍光, 奧朵這才看向我。她瞇著眼許久,眉頭高高挑起,眼睛之中有了幾分迷惑。她沒有說話,眼睛裏的迷惑沒多時便化作了恍然。

“啊,好好好,原來是你啊。”奧朵撫掌大笑起來,看著我,話音壓低命令著護衛,“全都押到車上。”

押著我的護衛沈默了幾秒,道:“奧朵小姐,可是車上的座位……”

奧朵厲色看過去,護衛立刻不說話了。

我費力地掙紮著看了眼李默的車,又看了眼奧朵的車,這才發覺她的車型十分老舊,一時間十分敬佩。因為這車,和多年前她開的車差不多。

太敬業了,如果不是我知道你斂財的德性,我還真以為你這麽多年是一點錢沒撈著呢!

“校長,好久不見。”我對她笑了下,又道:“不然你讓人開另一輛車吧,我猜你現在很想審問審問我,這過程也不一定想讓其他人聽見。”

奧朵冷笑了一聲,“你想分散我的人手伺機行動?一個小毛頭還以為自己在學校裏呢?”

我來不及多掙紮,便和保安按著被彎折著手捆住了,上車前,他們還不忘從我和司機身上搜出了終端,我口袋裏的東西也盡數被搜出來。

其中一個護衛沒忍住道:“怎麽這麽多破爛。”

我咬牙,狠狠瞪了一眼他,心中在流淚。

可惡,我的打火機,我的數據棒,我的抑制針……

我像是一個流浪漢,看著所有家當都被沒收走,心情有些崩潰。

在搜身結束,我和司機被他們抓著塞進了車裏。

俗話說得好,春江水暖鴨先知,車子逼仄我先進。

車門剛打開條縫,我就像個面團似的被他們推搡進車裏,我差點摔倒,亮光從眼角一閃而過。

“好疼。”

我沒忍住喊了一聲,身體搖搖晃晃地撲倒在座位上,以跪趴著的姿勢抵著座椅開始拱。兩邊車門打開,我像條死魚一樣用頭頂著座位想扭轉身體,但無奈只能反覆用頭頂著座椅磕頭撲騰。

“你他嗎起來!”

護衛喊道。

我無助至極,“你們綁著我,我動不了。”

護衛盯著我的頭看了兩秒,轉頭看另一個護衛,“這傻逼對著座椅磕頭都能把頭磕腫。”

我:“……”

最終,幾個護衛還是把我扶起來了,但車廂實在逼仄,車燈昏黃閃爍著,內飾陳舊,我甚至能聽見車子裏時不時有什麽東西在嘎吱嘎吱響。

我和幾個護衛司機挨擠著坐在後座,奧朵則一個人坐上了副駕駛。

她屁股剛坐下,便沒忍住大喘氣,費盡地用從口袋裏掏出手帕擦擦汗,又開始系安全帶。安全帶系好,她打開防護系統,又加了一層防護,接著開啟了頭部保護設施……直到她被各種防護設施裹成了球狀才停手。

看得出來,剛剛那一次追尾,讓她警惕了起來。

我愈發想笑,但其實我也笑不太出來。

因為我被幾個護衛夾在中間,屁股都快被擠成一瓣了,動彈不得。

這一刻,我和奧朵像是兩個包裹,一個被重重防震材料包裹著,一個被泡沫挨擠懸在中間。真好奇如果再遇到車禍,我和她誰更易碎。

奧朵清了清嗓子,用手重重拍了下操控臺,不知道在對誰發話,“把我終端遞過來。”

幾個護衛面面相覷,駕駛座上的護衛道:“奧朵小姐,剛剛您急著下車時,並沒有把終端交給我們。”

“那就是落在車上了。”奧朵用手指抵著下巴,猛地回頭看幾個護衛,“你們幾個,現在給我找。”

幾個護衛再次面面相覷,誰也不願意起身,我甚至能猜得出來原因。現在無論是趕往李默的莊園還是許琉灰的家,起碼要行駛兩個小時,也就是說,一旦他們挪開屁股,很可能就要懸著屁股半坐不坐兩個小時了。

他們挨擠著,彎腰到處探尋。

不錯,就是現在!

我重心下沈到屁股,狠狠擠了下他們,硬生生讓我的屁股落實到座位基層!

奧朵愈發不耐,“你們找到沒有?”

“回奧朵小姐,沒有,我們查遍了,沒找到。”

護衛道。

奧朵又掃了我們一眼,“你們站起來,是不是被壓在你們屁股下面了。”

她一言令下,我和司機又被護衛們夾起來,一個護衛仔仔細細地探查了座椅。我仰著頭,額頭陣陣的疼,甚至有些感謝架著我的護衛,不然我真怕我四肢無力地倒下。

“座椅上也沒有,奧朵小姐,或許您可以開定位或者使用id撥——”護衛剛說完話就被奧朵喝止,“如果不是你說的這些不管用,我會讓你們費勁找?”

不開定位是怕被提取權限追查到位置,id撥打行不通代表你的號碼隨時更換,只有互為好友才能撥通,而你自己根本記不住id。奧朵,你還真是……雖然愚蠢,實在謹慎。

但蠢過頭了,往往就分不清什麽才是該謹慎的。

我看向奧朵,道:“你剛剛砸我車門的時候,我好像看見你身上掉了什麽東西,會不會是你終端落那裏了。”

“我終端掉哪裏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說這話是別有用心。”奧朵嗤笑了一聲,“掉了就掉了,反正裏面的鎖也沒人能解開,倒是你,很著急讓我上另一輛車,又很著急讓我折返?”

我沒說話,深深地嘆了口氣。

奧朵又看了眼後視鏡,擺手,有些煩躁地口袋裏掏出了另一部終端,“算了,你們坐下吧,站著礙眼,找東西都找不到,真是廢物。還不如我現在——”

她頓了下,看向駕駛座,“把你終端給我。”

駕駛座的人怔了下,很快從懷裏掏出了終端遞過去。

奧朵深呼一口氣,又看了眼後視鏡,打了個手勢,護衛立刻會意捂住了我和司機的嘴。但奧朵猶豫了幾秒,透過後視鏡看了看我們,又選擇了發送語音。

“抱歉,剛剛……出現了一些意外,終端也壞了,我在用下屬的終端給你發語音郵件。請放心,我沒有受傷,我現在去見你。”

她卡著嗓子,用著像是喘不上氣的語氣說話。

結束後,奧朵利落地退出界面,將終端還給了駕駛人。

也是這時,我和護衛們終於能挨擠著坐下了,在他們動作的一瞬,我迅速地坐到了最中間的位置。

他們冷冷地看著我,我沒有理睬,一時間他們只能惡狠狠地坐下。

我才不管,我要坐中間的,我要我的屁股落地!我一面琢磨著,一面用手摩挲著繩結。這種結不好解,繩子的材料也不太方便,但總比電子智能材料好,畢竟我現在可沒有數據棒了。我努力靠在座位上,小心動作著,不斷擠著兩邊的人。

奧朵道:“很著急?”

我擡頭看過去,“著急什麽?”

“根據許琉灰那邊的消息,我可清楚,你現在可是應該和他在一起呢。”奧朵透過後視鏡看著我,瞇著眼睛,“結果現在在攔截我的車子,怕我告訴他真相?陳之微啊陳之微,你現在可算是送上門了,這車老是老,但是記錄功能可還有。現在有了你追尾的錄像,我再押著你過去,那可真的是人贓並獲。”

……人贓並獲?

人蠢就少說話,謝謝你,我現在知道你還什麽都沒和許琉灰說了。

現在怎麽辦,先懷柔一下,繼續保持下我的無辜脆弱學生人設吧,許琉灰後面一查證發現我表裏如一的話搞不好還能加分。

我垂著眼睛,道:“校長,您非要如此嗎?”

“陳之微,你不要把自己說得這麽無辜。”奧朵冷笑了一聲,“當初你在六城鬧出了多少的岔子啊?就你,還有你身邊那個、那個誰,成天尋釁滋事,搞得多少學生叫苦不疊?一個人帶壞一個班的學習進度啊,募捐搗亂,演講搗亂,上級視察也搗亂,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說的就是你!”

老鼠屎不也是我辛苦拉的!

我道:“我沒有搗亂,是他們先打人的,學習我只是單純學習不好,募捐我也沒有搗亂,我就連吃飯的錢都沒有為什麽要參加募捐?至於演講,那個人演講跟我告白管我什麽事啊,怎麽什麽都是我的錯?還有什麽上級視察,明明是您說的,我就一張臉不錯非要讓我去迎賓的,他們問我學習怎麽樣喜不喜歡學校我就老實說了啊。”

“你少跟我狡辯!”奧朵暴怒起來,“當年如果不是你,整個學校風氣怎麽會那麽差!人窮學習有差,哪個老師喜歡你,你也別怪我討厭你,你和你那個哥哥人見人煩!你哥哥好歹成績好,腦瓜子靈光呢,不像你,除了拖著整個年紀的平均分還有什麽用?”

我頓了下,道:“其實我很敬仰您的。”

奧朵冷哼了一聲。

“我剛入學的時候,您準備了開學演講,當時我很敬佩您的才華,又覺得您給我一種疏離感。”我沈吟了幾秒,道:“尤其是您穿白襯衫的樣子。”

我試圖打一套輸出。

但這套輸出幾乎立刻被反彈。

奧朵“哈”了一聲,“您要真敬仰我這小小的校長,開學調查的表格你就不會那樣寫!”

那份調查要寫清楚父母的性別職業姓名,我當時寫的啥來著?我琢磨了下,想起來了,當時我照著新聞抄了一對小官員的名字和性別,並且剛開始還因此被奧朵親自接見了。

噗。

我強行忍住了我的笑聲,道:“我當時也只是一時鬼迷心竅,希望我在您和老師眼裏也是體面人家的孩子而已……後來您發現了,叫我訓話,我也認錯了,難道您還不能原諒我的小小虛榮心嗎?”

“哈,小小虛榮心,你他媽的瞞了一個月!”奧朵扶著額頭,臉氣得通紅,“如果不是我恰好看見你和你哥哥來往密切,你不會還想瞞到畢業吧?小時看老果真不是假,現在還在坑蒙拐騙,還敢騙到我家裏來?陳之微,我告訴你,今天你碰到我算玩完了,底層出來的就是不知道改改你那賤德性,我教書這麽久從沒見過你這種人!”

嗨呀,我也沒想到你那麽蠢,能真的信我是微服私訪來讀書了呀。

再說了,你只是個教書,我可沒見過你真的去上過課。

我繼續放低姿態,“校長,我對過去的一切都很抱歉,可是我做的一切完全是因為無法容忍您毀掉了您自己。”

奧朵瞇著眼看我。

我低聲道:“我曾看見過,您和當時的一名秘書,在做那種事。”

奧朵面色一變。

我又有些憂傷道:“我那時那麽崇敬您,覺得您是個了不起的知識分子,可是您那樣子實在是打擊到我了。所以我當時根本無法好好面對您,也總是和您作對,因為我總覺得您怎麽能做出哪種是呢?”

奧朵擡起了眉頭,最後笑起來了,“你以為這是威脅嗎?你嘴裏的話可沒有證據,事情過去了那麽多年了,你有本事等會兒見到許琉灰就和他說啊,你看他信你還是信我。”

“我不是為了威脅你,我只是為了告訴你,我真的唾棄你。”我笑了下,“在我知道你是許老師的妻子後,我真的很痛苦,我覺得他為什麽要這樣被你作踐。我根本無法面對他,也不想面對他的好心,我攔下你,不是為了阻止你和許老師說我的過去如何,而是……”

我看向奧朵,“我想殺了你。”

大概有一半的實話。

因為沒交莫名其妙的費用被罰站校門口的事情我能記一輩子,尤其是當時還偶遇了哥哥,他坐在一邊的花壇上看我罰站看了倆小時。

奧朵笑了下,“就憑你?”

她臉上顯出了玩味,“陳之微啊,你有點本事,當初被退學到十二城,現在還能爬到三城來,還能差點攀上我孩子這個位置。你也太沒有本事,走到現在還不是我一個指頭就能掐死你。我留著你,不過是為了讓許琉灰死心,之後你覺得你的結局是什麽?”

我道:“隨便吧,聽天由命。”

奧朵道:“其他的事情也就算了,你一個alpha,還裝成omega,接近許琉灰,我看你真的不想活了。”

我心下一沈,腦中飛速思考起來,最終也只能道:“我不是故意裝成omega的,我是被人搞成這樣的,我只是沒找到機會和他說。”

“而且……等我變回來了,我本來就會走的,我根本沒打算賴著不走,因為我討厭你,即便是名義上的孩子我也絕對不願意沾上你。”

我又補了一句。

奧朵的笑聲十分開朗。

車子行駛了許久,奧朵終於喪失了所有和我對話的耐心,她拿著終端回覆起了信息。我反覆磨蹭著我身後的手,剛剛裝犢子陪聊這麽久,我可算是快把這個繩結掙脫了。

此時已經快淩晨五點了,雨水淅淅瀝瀝地下,雨勢卻已經小了很多,暗色的天空有了些亮意。我依稀能看見,在雨水與霧氣中的,莊園的輪廓。

唉,奧朵,唉,許琉灰,唉,該死。

我這人設扮演半天了,繩結把我手都摸破皮了也沒能解開。

我對奧朵道:“你還會背叛許老師嗎?”

奧朵回頭睨我一眼,“你以為我的護衛會是許琉灰的人嗎?你以為繩結能輕松解開嗎?還是你以為你的司機還有本事通風報信?”

她笑起來,“就你那點小手段,不夠看的。”

車子駛入莊園,霧中,隱約有人影浮動。

奧朵拉下鏡子,開始整理儀容,整理後還不忘拿出一只白色的唇膏塗了下,讓嘴唇浮現出幹燥沒有血色的狀態來。

車子緩緩停下,許琉灰的身影浮現,寬肩長腿的青年倚靠在亭子裏的石桌前,一手插在褲袋裏,一手拿著一本小書。他身後,一兩個人似乎在和他交談。

奧朵打了個手勢,沒讓身後的人下車,而是自己先下車。

她調整了下神情,三兩步走過,喚了幾聲許琉灰。

許琉灰擡頭,眼鏡下的黑眸彎折,嘴邊有著很淡的笑意,“你來了。”

奧朵眼中蓄滿了思念,伸出手想要擁抱他,卻又顫了下手收回了,“唉,好久不見你,再見竟怕是夢。”

許琉灰身子後傾了下,笑道:“何必。”

他又道:“到底有什麽事,值得你這樣?”

奧朵咬住了唇,以一種近乎憂傷的眼神看著他,“琉灰,我……來的路上,差點被殺了。”

“發生了什麽?”

許琉灰有些驚愕。

“是……一個以前教的學生,她以前就頑劣,我對她嚴家管局,她或多或少記恨於心。”奧朵眼神愈發覆雜,話音有些難過,“那個學生為了報覆我,甚至故意接近我愛的人,她假裝是可憐無辜的人,隱瞞身份,甚至是性別,以此欺騙利用我愛的人……”

許琉灰微怔,“什麽?”

奧朵用艱難的語氣道:“她就是陳之微。”

她又道:“我親自見你,告訴你,就是知道你會難過,可我不希望你難過的時候身邊沒有人。”

許琉灰放下來書,食指彎曲抵住額心。

他道:“我其實,在這裏等了你兩個小時。”

奧朵有些驚訝,暖意與愧疚同時浮上心頭,她伸手要去握許琉灰的手,“凍著了吧,我給你暖——”

許琉灰微笑著搖頭,用小書抵住她的手推開,又和她拉開距離。

他擡起手揮了揮。

下一秒,奧朵便感覺頭頃刻被按壓住,幾個力道用力將她按在了地上。

她迅速掙紮著,眼睛只能看到許琉灰的腿。

沒幾秒,身後傳來幾聲槍響。

奧朵額上有了冷汗,心頭顫動,卻又聽見他很輕的聲音。

“你還有用,不用擔心。”

許琉灰道。

奧朵費力擡起頭去望許琉灰,卻見許琉灰已經擦肩離開,手裏握著什麽,亮光從眼角一閃而過。

身邊的人都被拖出去了,我倚靠在車後座的角落,笑了下,額頭的腫痛也被臉上的笑牽扯到發痛。我沒忍住斜著眼睛往旁邊的座位看,真皮座椅因為老舊已經風化掉皮,在與靠背處銜接的縫隙裏隱約可以看見愈發斑駁被外力撕扯過的痕跡。

這外力撕扯估計和我有關,畢竟我像條蚯蚓一樣將終端拱到椅背,又是花了好大力氣才用腦袋把終端“捶”進縫隙裏的,難免會蹭脫皮。

奧朵,我都說了,人太蠢,謹慎也總是謹慎錯地方。

你當時就該去打電話的,這樣你就會發現,許琉灰一直在通話中。

腳步聲逐漸接近。

我蜷縮著身體,開始流淚,揮動著身後的手開始磨蹭。沒辦法,我可沒有道具和特效,除了倚靠演技還能幹什麽呢?

許琉灰愈發靠近車廂,愈發感覺到心有些沈,當他走到了車門前,便看見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車座上,到處是細小的血痕,她的手已被繩結勒得破皮流血,血肉模糊。

她仰著頭,在流淚,身體微微顫抖。

許琉灰的唇動了下,最終只是道:“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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